“前輩自然有能力這麽做，只是，若是要如此的話，前輩早就出手了，又何必等到現在呢，想來前輩是不屑如此了！”

“那倒不是！”見這胡麗娘想用話把自己套住，莫玄自然不會上當，“我不殺你並不是不屑殺你，而是有我的考慮！”

“請前輩明言！”

“我這奴仆！”莫玄指了指那古靈精，臉上帶著一副惡作劇的表情，“這小子也老大不小了，只是生性木訥，到現在還沒有娶到一門妻室，我看他救了你，對你又蠻鐘意的，所以想著，即使你要報答，不若就以身相許，這樣的話，或許我會考慮幫幫你！”

胡麗娘沒料到莫玄竟然有此一說，楞了一下正準備開口，卻不料又被莫玄的下面的話給打掉了。

“你別拿什麽報了仇以後這句話來搪塞，告訴你，你只有兩個選擇，要麽答應，要麽死。”

“少……少爺……”

“閉嘴！”莫玄轉頭喝斥了一聲，“沒出息的東西！”

剛才說話的古靈精被他這麽喝斥，頓時又沒有了說話的膽子，只是伏在那裏哼哼了幾聲。

“前輩如此逼迫小女子，就不怕傳出去讓人恥笑嗎？”

“不怕！”莫玄的臉上露出邪邪的笑意，“你若不同意，我便立刻殺你奪寶！”

說話間，那胡麗娘便感覺到渾身已經被一股強大的寒意束縛了起來，動彈不得。

“晚輩，晚輩應了……”

……

“天下本無事，庸人自擾之！”

靜靜的汀河水潺潺的流著，岸邊幾堆纖夫使勁兒的吆喝著，拼勁全力的拉著身後的大型船只。

現在是初春季節，寒冬的枯水現象並沒有什麽緩解的現象，幾場春雨不緊不慢的下著，恰恰正好夠到整個大漢國的莊稼足夠的水分，便再也不肯多出一滴來。對於整個大漢國來說，這是好事兒，對於汀河岸邊的纖夫來講，同樣也是好事兒，因為，這是他們賺錢的季節。

莫玄的船不大，屬於典型的烏蓬船，吃水也不深，所以，在那汀河的中央大搖大擺的行進著，用不著那些纖夫，在他的身後，立著古靈精與胡麗娘，此時的古靈精又一次變成了一個三四十歲的精壯漢子，而胡麗娘則挽起了發髻昭示著自己已然嫁為人婦。

立於船之上，對著那些辛苦勞作的纖夫，莫玄大發感慨，“其實說起來，妖族要早於人類在這個世上誕生，所謂的人類，起初不過是那女媧用泥捏出來的東西罷了，想當初，妖族橫行大地，即使是天庭，也在我妖族的管轄之內，可是你們看看，現在這三界之中，到處都是人類的影子，哪裏有我妖族的立足之地！”

“少爺說的是，只是這人族的確聰明，每一代都會出現一群傑出的人才，在這幾萬年的時間裏牢牢的在人間立足的腳跟！”背後的胡麗娘恭謹地道。

自從知道了前面的人便是二百年前一嘯驚天的山君莫玄之後，便放棄了任何小心思了。白狐一族只是普通的妖族而已，一個混跡在人類當中的弱小妖族，而莫玄，則是一個傳說！二百年前的事情，不知是有心的，還是無意的，莫玄的實力完全被高估了，而且高估了一大截，甚至有傳說，莫玄的實力已經到達了太天位！

太天位？太天位是什麽概念，自兩千年前的那一戰後，三界再無太天位高手，別說是太天位，就連天位高手也難見到一個，驟然出現這麽一位，當然是被說了到天上去了。但是事實呢，莫玄不過是一個剛剛晉入天位的小天位而已。

只是就算莫玄去澄清，恐怕也沒有誰來相信，別的不說，南鬥是中天位，敗在了他的手上，雖然敗的有些莫玄名妙，但是南鬥自己也承認，他敗了，雖然之前他有無數殺掉莫玄的機會，可是，敗了就是敗了。另外二十八宿，死了六個，殘了一個，他們全是地界頂峰的實力，這也是勿用置疑的。

而經過了牛魔王等人別人用心的宣傳及以天庭的沈默，一個新時代的偶像與傳說就這麽誕生了。

山君莫玄。

因為修煉者的壽命很長，號稱壽與天齊，妖修們自然也不例外，往往幾百年才生出一個崽子來，所以，基本上是每千年為一代，故而，莫玄又有了另外一個稱呼。

千年第一妖！

山君莫玄，號稱千年第一妖。

河面的微風吹著，輕輕的拂動著莫玄肩後的長發。烏黑的發絲隨風舞動，在夕陽的輝映下蒙上了一層極細的金邊。

莫玄慢慢的點點頭，“你說的不錯，人族每一代人中都會出現極其傑出的人才，但是那又如何？難道我們妖族便出不了人才了嗎？”

“人族發展壯大迅速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他們的人才出的多，而是因為他們心中的欲望！比一些強大的妖王大一些！”說著，他輕擡右手，指著那些岸邊的纖夫們中的一個說道，“那個纖夫叫張小七，從他的祖父開始就是纖夫，到現在，他還是纖夫，似乎從他出生開始，便註定是一個纖夫的命了，可是你知道他二十年後是什麽人嗎？”

“不知道！”胡麗娘乖巧的搖了搖頭，她知道一些具有大神通的人能夠推算出別人的未來，實力相差越大，關系越遠，推算的越準，原本白狐一族的最高長老便懂得一些，只是畢竟法力太低了，推算出來的東西卻不大準確。

可是莫玄不同，作為一個現在被下界妖族們仰視的存在之一，隨便推算出一個普通人類的未來卻是很輕松的事情。

“二十年後，這張小七會成為大漢國最大船王，而他能取得這麽大成就的原因就是他心中的那股子欲望，而我們妖族呢？我們的欲望是什麽？修煉，除了修煉還是修煉，這是我們心中最大的欲望，結果呢……，我們妖族的確是出了一些強大的妖怪，甚至是變態的妖怪，就像孔宣這樣的，可是呢，這三界卻漸漸的讓這些人族占去了！”

“少爺的意思是說……修煉不對？”胡麗娘有些遲疑的問道。

“誰說修煉不對！”莫玄說道，“我只是有些感慨罷了，說到底，我族之所以衰敗的根源只是人丁不旺罷了，不像是人族那麽能生，一個實力高強的妖怪不一定能夠找到一個合適的伴侶，就算找到了，想生一個崽子出來也難，這是天地的規則，無人能夠改變，而人類心底無窮無盡的欲望，只是一切的催化劑而已！”

胡麗娘沒有答話，因為她實在是不明白莫玄想要表達什麽。

一陣陣悠遠的鐘聲自陵城傳來，傳遍了方圓數十裏的地面，回蕩在空氣之中。

“這是什麽聲音？”

“哦，是陵城的晚鐘，要關城門了！”胡麗娘道。

“奇怪！”莫玄的眉頭一挑，似乎是發現了什麽，整個人的靈覺都被他調動了起來。

一絲難以覺察的力量波動自他的身邊滑了過去。

是的，滑了過去。

無形無影，仿佛融入輕風一般的能量波動。

“少爺……”

莫玄一擺手，“沒什麽，只是覺得這聲音挺好聽的！”

說句實在的，莫玄這一次出山，在這人間界裏頭廝混本來就沒什麽具體的目的，只是覺得閉關閉得無聊了，再加上自己的實力也突破了天位，覺得是時候出來走一走了，便出來了。

原也沒想扯出什麽因果。可是現在，他卻發現，這種獨善其身的想法其實是很幼稚的。就算別人不來招惹你，你難道就招惹不到別人嗎？一舉手，一投足，說一句話，一個眼神，都有可能影響到別人，而影響到別人，就意味著你已經陷進去了。

剛一出山，便因為一時之興，收了個老鼠精，在滄瀾河上，也是因為心念一轉的工夫救了羅元，現在看起來，算是結了一個善緣，還得了一本道書，但是以後呢，會是一個什麽樣的情況

還有那碧霞派的美女，到現在，他的腦子裏面還在琢磨是不是有個女人在自己的身邊會比較好一點。

這一切，都是莫玄出山之前所沒有預料到的情況，但是卻都發生了。

而剛才，他又發現了一件事情，一件有趣的事情，之前他並沒有註意到，或者說，被他刻意的忽略了，可是現在，他註意到了，意識到了，發現了。

與兩百年前相比，整個人間界的修行者實力大幅度下降，可以說，已經降到了一個極其薄弱的水準了。

兩百年前，在人間的仙人，也就是實力超過人階，受過天劫的修行者，可以說是一抓一大把，每個門派都有幾個在撐著門面，而像華山派這種當時數一數二的門派，不僅僅是人階高手，甚至還有地界高手，其掌門更是到達了地界頂峰的人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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